景深。

【公钟】往生堂来了位钟小姐

如题,泥塑文学,

另外:生子预警,女体怀孕预警,ooc预警




  胡桃外出归来,发出半个月来第一声爆笑。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钟离你怎么变成女人啦!”小姑娘笑得上气不接下气,一路回来风尘仆仆的疲累都不翼而飞,尤其是没在自己客卿房里见着橘发至冬毛子,这事更令她高兴,于是边捂着嘴笑边一屁股坐在卓沿上,看着面前大变活人的钟离。


  钟离衣着倒仍然考究得体,但这也没办法让人忽视他身着旗袍,凹凸有致,俨然是女性身材的样子。


  客观来说,客卿并没有失去他的美貌,相反,变成女体后发丝更加柔顺,肌理也更细腻,一张巴掌大的鹅蛋脸上琼鼻娇唇,眉如远山,睫毛纤长,凤眼含羞……


  打住!


  钟离无奈地环着手臂,将饱满的胸脯挤压得更加挺拔显眼,胡桃在一旁都看傻了,他还毫无所觉,不知道该怎么跟胡桃解释。


  正当他纠结的时候,橘发蓝眼的至冬人抱着一堆购物袋冲了进来。


  “先生!先生!”


  他冲进来的动作是那么熟练,好像这是他自己家似的……


  胡桃咬了咬牙,硬了,护摩硬了。


  达达利亚没看见胡桃似的,献宝一样将袋子里时兴的女装展示给钟离看,介绍道:“叶卡捷琳娜替我跑了好几家店呢,有一些贴身的,也有宽松舒适的襦裙,等孩子七八个月仍旧能穿呢——当然,我还会去给先生买的,反正执行官薪酬不低,想必潘塔罗涅也愿意为我们的家庭添砖加瓦!”


  “咳咳!”胡桃大声咳嗽。


  “胡堂主回来了,”达达利亚睁大眼睛,趁机道,“先生你看嘛,胡堂主回来了,往生堂住着未免拥挤,地段也不方便,先生不如去跟我住,今早刚置办的璃月宅邸,红墙绿瓦,格局规整,先生一定会喜欢的。”


  胡桃瞪着一双眼睛,看那样子想把达达利亚碎尸万段。


  一阵微哑的柔和女声从钟离嘴里发出,他叹了口气,无奈道:“堂主莫要生气,事出有因,且让钟某想想,再和你解释。”


  达达利亚揽着钟离的腰让他在一旁坐下,小声道:“坐下说,先生可不要累到了。”


  “是这么回事,”钟离娓娓道来,“那日——”









  事情还要从胡桃离家说起,她一出门,至冬橘毛狐狸撒了欢,日日夜夜往钟离这里跑,年轻人玩的也花,不知道从哪听说钟离曾以女性身份游历人间,便缠着对方化出女体看看。


  钟离对这种事并不在意,反正他宠达达利亚,当即便幻化给他看,哪知道这人得寸进尺,又央求他用女体与之交合。


  简直没羞没臊。


  但是钟离一向有求必应,这就有了那样荒唐的第一次。


  有一便有二,璃月古谚,诚不欺我。


  前段时间倒还好,没出现什么异常,钟离一向以男性自居,根本没想到之后会发生那样的变故。


  直到前几天,钟离发现自己无法自如变幻了,只能保持女体形态,神力流转也有所滞涩,他察觉不妙,仔细内视一番,哭笑不得。


 女体的弊端此刻显现出来,有一个小住户在肚子里安了家,男性躯体没有子宫,有这新生的生命阻拦,自然没办法变回去。






  “所以!钟离你怀了他的孩子?!”胡桃难以置信道,“呀呀呀呀呀!他的孩子!”


  钟离道:“胡堂主息怒,我已接受这孩子的到来,其实这也算是一件好事,不是吗。”


  倒不是生气……不对,就是生气!


  就是那种!自家白菜被洋猪拱了的感觉!


  胡桃摁着暴跳的太阳穴,问:“这件事没有别的人知道吗?”他知道自家客卿和璃月仙人关系匪浅,仙人知道这种事,岂不是要翻了天了?


  “孩子还太小,不曾告知他们,”钟离淡然道,“说来胡堂主应当是第三个知道此事的人,与这孩子算是有缘。”


  “……”胡桃憋了半天,哼了一声,拎着护摩之杖大步流星地出门去了。


  而达达利亚则握着自家先生细软的腰,蹲下身子,撒娇道:“先生跟我走嘛,胡堂主不欢迎我,这是显而易见的!”


  钟离白净细长的手指在达达利亚略显硬挺的头发上轻轻揉了揉,被对方一把抓住,达达利亚对钟离的每一处身体都极为感兴趣,握住这细白的柔荑放在唇边亲吻,他蹲的位置低,眼前就是钟离旗袍开叉下裸露的大腿,细,但十分有肉感,看得他欲火中烧。











  钟离是不会跟达达利亚走的,一日领着往生堂的薪酬,他就一日是往生堂的客卿,只不过待在这里确有不便,最初只是零星几个顾客问到钟离先生何在,为何不见钟离先生,钟离自然不能告诉对方自己就是钟离,只说客卿回家省亲,由他暂代。


  后来见过的人愈发多了,便不止几个在问钟离的去向,由此可见,往生堂客卿钟离在璃月港的声望可是鼎盛得很。


  “钟小姐可是有孕了?”来客是位中年女子,生养过的人眼利得很,即便钟离刚显怀没多久,小腹只将将凸起一个小弧度,对方还是一眼看了出来。


  钟离讶然一笑,细白的手指附在小腹上,落落大方地点了头:“夫人好眼力。”


  “哎呦,真是恭喜,”那夫人道,“倒是看不出来钟小姐已经嫁人了,不过我观小姐身形……”她善意地笑了笑,拉着钟离的手说,“钟小姐的夫君有福气呐,怎么不见他?”


  腰细臀肥,骨架匀亭,是顶顶好生养的身材。


  钟离倒不害羞,他早已过了谈及这些会害羞的年纪,坦然道:“我夫君不是璃月人,这几日有事不在,等他回来,夫人若是再来,倒可以见一见他。”


  “那可是好,”夫人笑了,又仔细打量着钟离的五官,疑道,“只觉得钟小姐与钟离先生气质相近,这细一看,五官倒也像得很。  可是有什么亲缘关系吗?”


  钟离殷红的眼角微微一挑,说:“算是吧。”


  探听出点八卦消息,夫人满意了,又东拉西扯地说了些,才选定了棺木,也定好取货的时间,踩着餍足的步伐走了。


  自这位钟小姐接任往生堂客卿一职,往生堂门外“客户”可谓络绎不绝——倒也不至于都有生意要做,只不过一睹美人芳容,哪怕是一句话都说不上都是高兴的。


  嘿,你可是没见过,钟小姐婀娜娉婷,衣着素来是利落修身的,黑金色传统制式的旗袍更衬得她人比花娇,灿金色的眸子仿佛含着春水,一眼要把人魂都勾了去,朱唇不点而红,面色是不施粉黛的细白润泽,黑色透金的长发松松挽着,作未婚妇人髻,璃月港的青年男子们何曾见过这样的美人,若不是——


  常与钟离先生往来的那个至冬人常常出现在往生堂,看得多了人们大概也猜到他与钟小姐的关系,那位夫人又将钟小姐已婚已育的事传开了,即便如此人们也没熄了心思,依旧日日在往生堂徘徊,看得人心烦。


  达达利亚心烦。


  他回至冬处理了一些要紧事,不过三五天就紧赶慢赶地回来了,生怕钟离先生出什么意外,或者因为有孕诸多不便。


  谁承想一回来就见往生堂门口比肩接踵,这也就罢了,一看钟离正站在门前,正低声慢语地说着什么,魈站在他身侧,再一看屋檐上站着只羽毛雅致的仙鹤,他认得,那是留云借风真君。


  完了,达达利亚挤进去,听见他家先生说:“……诸位若是需要预约殡葬事宜,请排队到仪倌这里记录,往生堂会及时联系诸位,不必等在此处了,今日火伞高张,不如回家以清水解解乏。”


  钟离声音并不细弱,是微哑端丽的女声,闻之如金玉相撞,入耳似涓涓细流,堂下诸人皆沉醉其中,竟是没一人动弹。 


  “喂喂喂,”胡桃从钟离身后窜出来,“不要再聚在这里了哦,璃月港一日有多少人往生,本堂主一清二楚,有需要的再来咯,不然小心我……”


  达达利亚也挤出人群,直接上前搂着钟离的腰,带人进了里屋。


  “公子阁下,你回来了,想必事情已处理妥当。”


  “当然啦,我的实力钟离先生是知道的!”达达利亚低头看着美人包裹在衣衫下的小孕肚,美滋滋道,“先生想我没有?宝宝想我没有?”


  “哼,厚颜无耻!”


    达达利亚转头过去,想看看是谁在骂他,低头才见到绿毛少年仙人,一脸不善地盯着他。


  “降魔大圣?哎呀呀,找我有什么事?”


  魈自然不能在钟离面前口出妄言,又狠狠地哼了一声,紧紧跟在钟离身后,不欲搭理这不识趣的至冬毛子。


  留云借风真君从窗口探头进来,也是语气不虞:“呵,你还敢问。”


  达达利亚气笑了,虽然对这样的情景有所预料,可还是忍不住不服气:“诸位仙人也太强词夺理,我和先生的事你们管得太宽了。”


  他语气带着点委屈的小腔调,钟离微微一笑,道:“添丁本是喜事,何故如此呢?”


  不管别人怎么挤兑达达利亚,只要钟离站在他旁边,那达达利亚就赢了。


  诸仙无话可说,钟离累了,让他们早点回去,免得拥挤。


  达达利亚也因这事吃了教训,之后不敢擅离一步,又护着钟离不叫他去人多的地方,这样做导致的结果就是:


  璃月人再次见到这位钟小姐,已是对方腹大如箩的时候了。

意外怀孕(续)含潘钟

避雷:生子

主公钟,含潘钟,洁党勿入

背景是上一篇以及“富人是扭曲帝君厨”的猜想

ooc不要骂我,提前道歉(跪下.jpg)






“嗯?”


  北国银行创始人金碧辉煌的办公室里,债务处理人战战兢兢,他眼前长了一张温润狐狸脸的上司微微掀开眼皮扫视了他一眼。


  “公子从须弥折返璃月,”潘塔罗涅粗略一扫桌上的账单,目光在各式各样精细的美食和一些璃月特产药材上逡巡“他的目的?公子可不像是会被璃月港的繁华绊住脚的人。”


  “报告执行官大人,公子大人近几个月一直在璃月港往生堂附近活动,阁下的下属很忠诚,我们并不能获取更多情报。”


  “……往生堂?”潘塔罗涅低声呢喃,与他表情相反的是手背上的青筋乍现,“或许我知道了。”


  “帮我备船票,是时候去看看北国银行在璃月港的经营状况了。”


  下属低着头,上方传来的声音依旧温润,却像裹挟着至冬国的刺骨冰寒,他喏喏应是,心里想:或许该多带些人?公子大人的手下都是些不长脑子的武痴,潘塔罗涅老爷与人冲突,当面或许占不了什么便宜。








  与至冬严寒的气候不同,璃月港四季如春,港口的繁华一如当年,作为提瓦特财富汇聚的与神同行之地,这里处处富饶安定。


  潘塔罗涅从商船上下来,踏上故土的感觉陌生又熟悉,他早已换了薄衫,依然细致典雅,哪怕再古板的老学究,看见这位归国的异乡人,都会夸一声讲究。


  潘塔罗涅遥望城外的山岳,发丝随着微风飘动,良久才重新迈动步伐,抵达北国银行,工作人员自是欢天喜地一派郑重。


  潘塔罗涅摆摆手拒绝了职工的欢迎,要来几本账单,仔细地翻阅起来。


  比起寄回至冬的账单,这里的显然更加详细,潘塔罗涅将公子的消费项目一一看过,脸色更加阴沉了几分,事实似乎与他猜想的并无二致。


  手握至冬经济命脉的富人老爷并不是一直富有,他也曾经是穷苦出身,要说起经历来,他与那位天权凝光倒有些肖似,最大的不同是凝光女士获得了神明的垂怜,而他无论再怎么努力,都不曾得到半分神明的注视。


  也正因为出身穷苦,曾经投身过各行各业,作为一位土生土长的璃月人,潘塔罗涅能很轻易地认出公子账单上各种对于外国人来说很陌生的珍稀药材。


  补身、养气、安胎。


  ……安胎。


  公子的花边新闻他有所听闻,那位名叫钟离的往生堂客卿到底是什么身份,愚人众执行官无一不知。


  达达利亚到底在做什么?!


  潘塔罗涅阴着脸,沉声道:“公子阁下的任务似乎并不在璃月?既然他玩忽职守,我也就没必要再提供什么资金了。”


  断掉给公子的资金,是他唯一能做到的事。


  但潘塔罗涅知道,达达利亚向来不贪恋外物,执行官待遇优厚,并不缺钱。


  “摩拉克斯……”潘塔罗涅感受到邪眼的力量在翻涌,他强自忍下,“和那个小鬼……”

   





  伴随着钟离先生产期将近,达达利亚愈发紧张,到了每天都必须守在往生堂,亲眼看着先生才放心的程度。


  “没必要吧,公子阁下,”年纪轻轻的胡桃堂主坐在桌子上晃动两条纤细的小腿,“我当然能照顾好钟离啦,再说了,他自己也能照顾好自己。”


  钟离的茶盅里早就换成了蜂蜜水,他低头啜饮一口,隆起的腹部已经是临产的大小。


  “我怎么能放心,”达达利亚焦虑地踱了几圈,蓝色的眸子中暗藏担忧,“白术先生说预产期就在这几天了,我头发都要掉光了!”


  “十月怀胎,一朝分娩,”钟离安抚道,“瓜熟蒂落是顺应自然的事,无需担忧。”


  达达利亚紧紧抓着钟离的手,至冬青年俊秀的眉头紧蹙,絮絮道:“先生如果有不舒服的地方一定要告诉我,不卜庐离这里还有些远。”


  钟离想说用不上医生,他多半会化作原型去岩元素富集的地方生产,到现在还没什么预兆,应该还早。


  但达达利亚实在焦虑过头,倒好像是他要生产一般,这话钟离没说出口,只说:“阁下安心。”


  下属在门口禀报,胡桃见状一甩手:“你忙你的,钟离这儿有我呢!”


  达达利亚一步三回头地出了往生堂,下属低声道:“大人,潘塔罗涅老爷到北国银行了,似乎是为您来的。”


  为我?


  “唔,我去看看,”达达利亚挑挑眉,“他什么时候管这么多了,抓不到散兵不能怪我呀,散兵有了神之心,遁逃的本事见了长也是正常事。”


  他当即拐弯上了大街,北国银行离这不算远。


  却没想到他前脚刚上了楼梯,后脚潘塔罗涅就进了往生堂大门。


  “欢迎光临,”仪倌小妹声音甜美,“客人需要什么服务?”


  潘塔罗涅笑吟吟地将古朴的往生堂尽收眼底,似乎很友好地问:“听闻往生堂的客卿见多识广、博闻强识,我这里有一些难题,想请教一番,不知道可否引荐?”


  仪倌小妹顿了顿,客气道:“客卿先生近日不见客,恐怕要让客人失望了。”


  潘塔罗涅说:“哦?是身体不适吗?还是有别的事忙?”


  仪倌小妹恭敬地微微躬身,一副无可奉告的姿态。


  “……胡堂主何在?”


  “哎呀呀,找我什么事?”胡桃拎着护摩之杖从里屋出来,笑脸盈盈,手里的棍子可不是这么说的。


  “……”潘塔罗涅默了默,“我是达达利亚的朋友,听说好友在璃月成了婚,特来看望。”


  仪倌小妹小声嘟囔:“刚刚还不是这样说的。”


  胡桃直言道:“钟离出去玩啦,不在往生堂,你见不到他,没什么事就请回吧,毕竟我这里是往生堂又不是万民堂,哦对,要找达达利亚的话去北国银行比较好,往生堂又不是他家。”


  潘塔罗涅笑意不变,“那我下次再来。”


  这位客人来者不善,胡桃看得出来,她目送对方出了门,将棍子往屏风后重重一放,“公子的同事还真不是什么正经人!”


  钟离扶着门框看她,“人各有志罢了,说不上什么好坏。 ”


  胡桃叉腰:“你呀你!他明显是冲着你来的!”


  “嗯,”钟离眯起那双灿金色的眸子,“公子阁下的同事竟然是璃月人,这缕羁绊……嗯,奇怪。”


  胡桃自然看得出来对方那副面孔是典型的璃月长相,平心而论,甚至称得上句美人,但她本能地不喜欢他,小姑娘一向精准的直觉是她的本领之一。


  “什么羁绊?”胡桃纳闷,“难道是你的仇人?”


  钟离道:“我并不认识这位,应当不曾结仇,只不过……没什么,过几日我会去天衡山一趟,若是公子阁下问起来,搪塞过去便好。”


  胡桃“咦”了一声,没有多问。


  达达利亚与潘塔罗涅这一天没碰上面,但左右是抬头不见低头见,公子只觉得富人的目光阴鸷凶狠,虽然嘴上还是侃侃而谈,却像是压着什么似的,年轻的至冬武人凭借出色的战斗本领感应到了威胁。


  “喂喂,”达达利亚暗自驱动邪眼,不动声色道,“潘塔罗涅老爷有话直说,我可听不懂您那些弯弯绕绕。”


  潘塔罗涅眯了眯眼,问道:“公子阁下在璃月妻儿美满,瞒得我们这些好同事们好苦。”


  他果然有话直说了,或者说,忍不住了。


  “嗯,”达达利亚坚定地应了一声,“是,但我认为个人私事和公务理所应当分开才对,难道潘塔罗涅老爷还要管我的婚姻吗。”


  “可是他!”潘塔罗涅摁下翻涌的嫉妒,扬起笑意,“是吗?希望公子阁下不要忘记今日对我说的话,攫取众神权柄的道路不允许任何人阻拦,哪怕是我们自己。 ”


  达达利亚这下明白他在说什么了,“那是自然。”


  潘塔罗涅闭门送客,手边名贵的茶盅流光溢彩,他轻轻拿起,重重砸下,瓷器破裂的脆响穿透门扉,达达利亚在门外轻轻笑了声,大步离去。

 






  “潘塔罗涅是个疯子,”达达利亚对钟离说,“他可能会来找你,不要见他,好吗?”


  钟离说:“如果没有必要的话,我不会见。” 


  达达利亚将手放在钟离鼓起的腹部,既抱怨又炫耀道:“别以为我看不出来,他就是嫉妒我……那也没办法,谁能这么好运拥有先生这么合意的伴侣呢?哦,原来是我自己。”


  钟离被他逗笑了,纤长的手指盖在武人的半截手套上,说:“明天天衡山一带有场风交雨,风雨大,可能会浇到璃月港来,没有要事的话,不要出门为好。”


  “到现在还没人通知我,应该是没什么事。”达达利亚把玩爱人的手指,他一直很好奇,璃月传说中的摩拉克斯既是岩神也是武神,不知道璃月人晓不晓得他们的武神有一双白玉般细致温润的手,像是天生该拨弄琴弦,而不是舞刀弄枪。


  “但愿如此……”孕中困倦的钟离先生抵在达达利亚颈窝入睡,达达利亚小心翼翼地揽住爱人的腰,将他抱到床上。


  “睫毛好长,真漂亮……”达达利亚摸了摸钟离眼尾的艳丽红晕,小声呢喃,“好梦,先生。”


  事实上这一场风交雨来得不是时候,留明蕴镇的侦察兵在一处破败民居里发现了散兵驻留的痕迹,达达利亚私心里不想相信,毕竟他们已经大致了解了散兵的去向,觉得不可能在璃月与蒙德交界。


  但眼下在璃月的执行官不止他一人,到时候潘塔罗涅一个状告上去,哪怕有公鸡周旋,也没他好果子吃。


  达达利亚依依不舍地亲了亲先生的额头,拎上冬极白星带人走了。


  钟离目送他出门,直到感知不到对方的气息了,才摁住腹部低声喘息。


  应当是到时候了。


  说实话,没有钟离原本想的那么难受,龙形规模大,自然不能在这里变换,他极目远眺,已经可以看见天衡山那边汇聚的阴云。


  金光一闪,钟离遁作流星,向天衡山的山洞飞去。


  强忍不适的岩神摩拉克斯并没有察觉紧随其后的“黄雀”,潘塔罗涅远远跟着,若非对方状态不佳,他是不可能成功跟踪的。


  天衡山的风已经起了,钟离降落在洞穴之中,落地为龙,不适地扭动着。


  龙吟声空灵悦耳,璃月港的居民抬头向东北方向望,似乎是天气也要掩藏这异象,雨声噼噼啪啪地遮蔽了所有踪迹,包括尾随而来的愚人众第九席执行官。


  “达达利亚赶不回来,”潘塔罗涅心想,“但摩拉克斯要生产了。”


  他没有轻举妄动,即便是处于生产这个虚弱阶段的摩拉克斯,也能轻易取走他的性命。


  正如钟离所言,瓜熟蒂落乃是天道,龙蛋的下移十分迅速,并没有折磨他太久,很快从出口挤出。


  繁衍对于岩龙来说不只为了种族的繁茂,更是为了力量的延续,不出钟离所料,幼龙带走了他一部分力量,他沉沉昏睡过去,天晴时应当就会苏醒。


   狂风骤雨使世界变得更加寂静,即便是算无遗策的钟离,也没想到自己的蛋在刚出生没几分钟后就破了壳,更没想到幼龙第一个要亲近的不是生身父亲,而是洞外的偷窥者。


  潘塔罗涅也没想到。


  他接住扑到自己怀里的幼龙,小家伙浑身金棕色,与仙祖法蜕一个样,又英气又可爱。


  潘塔罗涅原本想做的事泡了汤,抱着幼龙第一次觉得不知所措。


  “呜——”


  幼龙发出低弱的龙吟,潘塔罗涅紧张地看了看山洞里的摩拉克斯,对方还没醒,他当即做了一个决定,抱着对他依赖无比的幼龙,迅速返回北国银行,买票回了至冬。





意外怀孕(公钟)

  


  身为女皇座下第十一席执行官,达达利亚向来不会滞留在一个地方太久,即便在璃月港遇见一个那般投缘的人,他还是在整顿之后前往了下一站——须弥。


  原本达达利亚还要在须弥待一段时间,这里的一切都实在新鲜,与至冬等国都大不同。


  如果没有巧之又巧地遇见旅行者和他的应急食品的话。


  金发旅行者倒没有太意外在须弥偶遇了他,只是说:“我想你应该去一趟璃月,如果你不想后悔的话。”


  “什么?”达达利亚追问道,“为什么?”


  旅行者和应急食品对视一眼,小不点摊了摊手,什么都没说,就走了。


  达达利亚觉得奇怪。


  璃月还有什么值得他眷恋呢?


  是那个人有了什么事吗?


  达达利亚不敢相信,即便神力不复从前,岩王帝君终究是岩王帝君,以钟离先生的博学与沉稳,还能遇见什么解决不了的事吗?


  何况——


  达达利亚总会想起那个晚上,先生对于他来说既是朋友也是长辈,他万万没想到那位竟然会纵容他醉酒后无理的要求。


  晨起时两人没多说什么,可即便钟离说了自己是仙体,这般放纵于身体无碍,他依然觉得愧疚。


  但或许是钟离的神色太安稳随和,达达利亚也便如同钟离所愿那般,顺理成章地忘了这件事。


  时至今日,已过去半年。


  达达利亚在往生堂看见钟离时,心神难免恍惚,依稀觉得先生单薄了些,可明明坐在窗边看不太分明。


  魈沉默地站在先生一旁,神情不善。


  “你怎么来了,公子阁下。”


  是,钟离和魈都不是凡人,怎么会察觉不到自己的存在,达达利亚极轻地笑了一声,说:“有一段时间没见,实在想念先生,回来看看。”


  魈的声音清冷,他冷嗤一声:“花言巧语。”


  钟离放下手中的茶盏,不带什么表情地看了看魈阴沉的脸,又看了看达达利亚,“须弥可还有趣?”


  早年间钟离也曾去过,只是见过的景色太多,不凡也成了平常。


  “还好,风土人情总有不一样的地方,很新鲜,”达达利亚想了想,又说,“不如璃月。”


  钟离听出他的讨好,隐在暗处的左手托了托自从达达利亚出现就动个不停的肚子。


  达达利亚便见钟离脸色骤然苍白起来,毫无预兆地叹了口气。


  “钟离先生怎么了?身体不适?”达达利亚急道,“刚才我看见先生就觉得瘦了,这也没多久,先生怎么都不知道好好照顾自己?”


  他说着便越走越近,魈横起长枪挡在他面前,达达利亚毫不怀疑自己再上前一步,魈上仙会手起枪落,将自己劈成两半。


  “魈,”钟离无奈地起身,拍了拍魈的肩膀,“不可如此。”


  魈隐忍不发,默默退开了。


  达达利亚这才发现钟离并没有穿那身黑金色长袍,而是穿了略显宽松的常服,倒显得更加温柔可亲起来。


  但即便如此,也掩盖不了先生粗笨臃肿起来的腰身,将原本宽松的腰封撑出一个明显的弧度。


  “先生?”达达利亚脑子断了弦。


   钟离毫不在意地低头看了看自己,安然道:“顽疾罢了,不必在意。”


  达达利亚想:他是拿我当傻子。


  他联想到旅行者和派蒙欲言又止的神色,又想起魈那一脸恨不得喝他血啖他肉的狠戾表情,一个不可思议的猜想在他脑海中成型。


  达达利亚有点想哭。


  “钟离先生又骗我,是不是?”达达利亚问,“这种事明明可以托人带信给我,我肯定会赶过来的。”


  他又补充道:“就算那时候我在至冬,也肯定会赶过来的。”  


  谁拦都不好使,哪怕是女皇。


  钟离站得笔直,脸上并没有被拆穿的窘迫,他缓慢道:“以普遍理性而论,如果我未曾告诉你,那就说明我不需要——”


  达达利亚震惊:“先生!!!”


  钟离向后退了半步,反手支着桌沿,龙蛋的孕育带给他的磨损远比他想象中严重,魈看出他的不适,想过来扶却被他推开。


  “公子阁下年纪尚浅,”钟离分析道,“即便璃月向来民风淳朴,钟某也知道年轻人对过早成家并不向往。”


  他看着达达利亚的蓝眼睛,认真道:“何况是一个孩子。”


  不等达达利亚有所反应,钟离又说:“愚人众公务繁忙,公子阁下想必不愿意被成婚生子绊住脚步,而钟某是一介闲人,虽力量微薄,但养个孩子还不算为难。”


  达达利亚急了:“钟离!你胡说什么!你怎么知道我不愿意了!”


  钟离还是那副气定神闲的模样,倒是真的显得达达利亚过于年轻、过于浮躁了。


  “只不过是一场意外罢了,”钟离劝道,“你只当做无事发生便好。”


  达达利亚一愣,蓝眸里逐渐凝结出朦胧的伤心:“事已至此,先生你怎么还能说出这种话来?”


  他泪光闪烁,噙在眼睫里将落不落,原本淡然自若的钟离反倒愣住了。


  “……阁下?”


  魈又不傻,看见钟离这样的神色就知道这只至冬的狐狸要得逞了,恨铁不成钢地提着长枪站远了些,气闷地看着窗外,一脸郁卒。


  达达利亚低声道:“如果不是旅行者叫我回璃月港看看,先生打算瞒我到什么时候,我以为那天晚上表明心迹,先生就知道我……您是打算将孩子瞒到出生、长大,几年后我按捺不住思念来到璃月,只能站在往生堂的窗户外边看你们父子二人其乐融融了吗。”


  钟离沉吟片刻,从衣襟里拿出一张手帕来,抬手轻轻在达达利亚眼角拭了拭。


  达达利亚比钟离略高,他略微垂眸看着钟离漂亮的眼角,克制不住地伸手揽着对方的后腰将他环住了。


  恰好抱个满怀。


  钟离鼓起的腹部就抵在达达利亚小腹上,按钟离的说法,那里边是一颗蛋。


  “我可以留下吗?”达达利亚嗫嚅道,“或许我还是太年轻,但我会努力成为一个好父亲。  ”


  他给自己鼓气壮胆,又小小声说了一句:“和一个好丈夫。”


  钟离被他的语气逗笑了,良久,才应了一声:“好,如你所愿。”





  “钟离”是摩拉克斯在人世间行走的躯壳,既然是人,就要遵从人的生理法则,肚子里的龙蛋原本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出来,但或许是因为这是人与龙的孩子,钟离预感到还有不到四个月,龙蛋就要出世。


  他身体很好,但魈总觉得他怀孕后会虚弱不堪,固执地守着他,钟离觉得,如果不是自己在晚上把魈赶去休息,这位小仙人会在他卧房蹲一晚上。


  现在好了,达达利亚来了,魈下岗了。 


  “只是偶尔会虚弱一些,”钟离解释道,“并无大碍。”


  他说的是实话,即便是妇人有孕也会有所不适,他虽是仙人,这具躯体却是男人,当然会有一些更严重的妊娠反应在,可钟离毕竟是岩神,他经历过许多比这更痛苦千万倍的磨损,只是这点不适的话,不足挂齿。


  可达达利亚并不这么认为,身体不适就是身体不适,不应该因为他能忍就觉得没事。


  “至冬的女人非常强悍,我曾经被几个泼辣的女流氓追着摸过屁股,”达达利亚心有余悸地吸了口气,“但即便是这样强悍的至冬女人 ,也会被怀孕折磨得不像样。”


  事实证明他说得很对,钟离的肩膀和后背摸上去已经十分硌人,肚子却那么大,显然即便是仙人也吃不消。


  达达利亚有钱,他来了之后钟离的生活水平明显上了一个档次,虽然钟离对外物十分淡泊,可这肉眼可见的变化却也让他惊叹。







  “要比万民堂的饭菜可口许多。”钟离点评道。


  达达利亚很开心,他原本提了两个大餐盒,一个刚刚打开让钟离先尝,闻言便打开了另一个,竟然也是各式各样色香味俱全的美食。


  他得意地说:“都是我做的。”


  钟离顿了一下,笑道:“公子阁下果然厉害。”


  “你喜欢就好,”达达利亚不满地皱了皱鼻子,“我看你都不怎么吃东西,这怎么行。”


  达达利亚注意到钟离吃的不多之后,跑了好几家家里有孕妇的人家,讨了好些个菜谱,又去找言笑师傅学下厨,浪费了不知道多少食材才出师。


  钟离说这菜比万民堂好吃,这话其实并不公允,只不过是达达利亚讨了孕夫的巧,钟离身怀有孕,吃不惯平常的饭菜,他正好点在钟离味蕾上,倒显得他厨艺超群了。


  “你有心了,”钟离感慨道,“我承认是我偏颇。”


  达达利亚没想到他竟然忽然开始反省,摆了摆手,“是我没早点来探望先生,不是先生的错。”


  钟离见他竟然这么说,不由更愧疚了,单手摸着鼓起的肚子,将筷子撂下,没说话。


  “先生吃饱了?”达达利亚疑惑地看着他,“才吃了这么点。”


  钟离又沉默一会儿,像放下什么似的,原本紧绷的侧脸松懈下来,他重新拿起筷子,夹了一块松茸。


  “我们结婚吧,达达利亚。”